19日20时许,尿毒症晚期的三岁男孩高浩宇经抢救无效死亡。浩宇的母亲李雪娇在浩宇病危期间,在市红十字会代替浩宇签署了眼角膜捐献申请书。别离时刻最终来临时,她最后拥抱了永远沉睡的浩宇,毅然作出了眼角膜和遗体双项捐献的决定。
年轻母亲的大爱抉择
19日20时17分,浩宇的心脏停止跳动。在守在病床边的浩宇母亲和爷爷看来,孩子的表情和前两日处于深度昏迷时没有任何分别。直到医生抢救无效确定孩子死亡后,这位26岁的年轻母亲才知道,自己和浩宇3年的母子情分到此缘尽。红十字会工作人员及朝聚眼科医院的医生赶来后,李雪娇才松开怀中的浩宇。
不少曾看望和帮助过浩宇的好心人在得知浩宇去世的消息后,纷纷赶来见孩子最后一面。还有的人不知道浩宇已经离世,一进病房就直往李雪娇的手里塞钱。
当日21时许,市红十字会业务科科长于河赶到包钢医院,到最后一刻,李雪娇一家人决定,除捐献浩宇的眼角膜外,将浩宇的遗体捐给包头医学院。
“多希望他能再看看我”
一个多月前,浩宇还在幼儿园与小朋友们玩耍嬉戏,因突然在家中抽搐昏倒,送到医院检查后,被包头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和包钢医院诊断为尿毒症。
陪床期间,李雪娇在和医生的交谈中,得知孩子的病可能与长期接触有毒物质有关,回想起浩宇一直在生病吃药,李雪娇为自己没有照顾好浩宇而自责难过,“我当时感觉他有些蔫蔫的,不爱和其他小朋友唱歌跳舞,我怎么就没有当回事呢”。
浩宇住院初期还能清楚地说话,后来病情一天天加重。浩宇的医治人员介绍,浩宇的尿毒症引发了脑病、胃溃疡、下身水肿等一系列并发症,整个人一直处在深度昏迷中。
19日,记者到医院看望浩宇时,李雪娇还在交谈中流露出期待儿子能再醒过来的想法。当时的高浩宇小小的身体被床边各式各样的监控机器包围着,表情仿佛在安睡。实际上,浩宇昏迷快两天了,基本的意识已经丧失,只有在医生操作他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时,浩宇才会发出微弱的呻吟声。昏迷前,浩宇最后说的一句话是:“妈妈,疼!”
让孩子在这世上留点东西
浩宇曾因费用不足被迫中止治疗,是石拐区平渠壕村的村民、工人以及周边的好心人士捐助了上万元治疗费,包钢医院儿科的医护人员也心疼浩宇,纷纷给李雪娇拿钱。
“前两天浩宇还清醒的时候,有好心人来医院看他,有时候还会给他塞些钱,浩宇会把钱给我。尽管最终没能救浩宇的命,但大家的好心我们不会忘,这也是我坚持捐献眼角膜的原因。”
“孩子奶奶已经犯了心脏病,因此捐献眼角膜的事只有孩子的爷爷和我知道。起初孩子的爷爷不同意,老人觉得让孩子完整地离去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安慰。后来我劝说,应该让孩子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东西,他才同意了。”
李雪娇的手机中,记者看到照片中浩宇刚刚度过三周岁生日,正光着屁股站在奶奶的怀里,开心地笑着。
狱中父亲无缘见儿最后一面
自始至终,记者一直没看到孩子父亲的身影。
李雪娇告诉记者,因为一些意外事故,孩子的父亲正在呼市服刑。“浩宇上一次见到爸爸,还是在监狱探视日。当时孩子隔着窗户一直喊‘爸爸’。生病以后,孩子的父亲给家里打过电话,那时他已经知道儿子病了,但并不知道病得这么严重”。
记者询问捐献一事孩子父亲是否知情时,李雪娇说:“因为一直和孩子父亲联系不上,他还不知道孩子的病情。但他入狱前我们一起帮助过别人,还几次捐款。我相信他一定会支持的。”
浩宇的父亲再有四五个月就能出狱,但短短的几个月浩宇也等不了了,李雪娇一直期望能有机会让他们父子俩再见一面。最近几天,她也正在想办法和监狱方面申请,“如果不能见到孩子最后一面,孩子他爸肯定接受不了”。
遗憾的是,直到浩宇的遗体被送上包头医学院解剖教研室的运尸车,浩宇狱中的父亲还不知道这个消息。
另一种形式的“永生”
浩宇死亡一个小时后,朝聚眼科医院的医生携带相应设备赶到了包钢医院,进行眼角膜采集,随后,包头医学院的工作人员将浩宇的遗体运走。不久以后,将会有人因为浩宇的捐献而重见光明。
据包头医学院解剖教研室的工作人员介绍,目前浩宇的遗体已经动脉注射福尔马林进行了防腐处理,下一步将安排用于教学及科研。记者了解到,此前医学院也曾收过新生儿和幼儿的遗体,但近几年相对较少。由于人体的一些器官会在成长过程发生变化,比如胸腺,在幼儿特定时期才有意义,成年后胸腺会发生纤维化,也失去了科研意义。这些数据的积累对于实际临床将非常有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