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怪病女孩盼见亲生父母 只剩一年左右寿命

“见过三次我都没叫他们爸妈,我想最后叫他们一声‘爸’‘妈’。”前日,福州市台江区的一间出租房内,我们见到了21岁的长乐女孩高月(化名),因为得了一种叫做神经纤维瘤的疾病,她的生命只剩下一年左右的时间。高月想通过东南快报寻找亲生父母,见上一面。

高月穿着枚红色的睡衣,眼睛睁得很大,及肩的头发微卷,戴着一个发箍,有点懒散。刚看到她时,东南快报记者错以为她刚睡醒,精神不佳。而事实上,高月的头上、胳膊上、大腿上、背上,甚至是脑袋里、脊椎里,都长满了大小不一的肉瘤,这些肉瘤子正在侵蚀她的生命。

“一个星期前我差点死掉。所以这是最后一面,是最后的心愿。”为了满足高月的愿望,养母林梅(化名)给高月的亲生父母拨去电话,但是始终没人接听。

A

怕添负担

生病还瞒了养父母4年

高月小的时候聪明漂亮,有双大眼睛,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几名。林梅看着这个可爱的养女,心里面很满足。直到高月上初一,一切都变了。

“开家长会时,月月的班主任跟我说,她发现月月上楼梯的时候右腿好像使不上力,膝盖弯不了。”林梅立即带了高月去医院看病,看的是骨科,检查下来,并没有问题,虽然心里面有疑惑,但是林梅还是选择相信医院:高月并没有生病,可能只是营养跟不上。

和将信将疑的养母不同,高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很清楚,但是她选择了隐瞒。她说:“我养父是环卫工,以前只有几百块钱一个月,现在一个月领2330元,而我养母在附近的卤店打工,一个月2000多块钱,还要利用时间帮别人折纸钱补贴家用。我还有一个小我7岁的妹妹,现在在上高中。我不能增加他们的负担。”

高二时,高月辍学了。她头上的两个鸡蛋大小的肉瘤再瞒不住林梅了。林梅带她去福州市第一医院做了手术,花费2000多元。关于自己的病情,高月整整瞒了养父母4年。

“她平时一滴眼泪都不掉,瞒着我的那4年里,她自己一个人害怕,夜里面就钻在被子里哭。这些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。”在林梅眼里,高月是个敏感又善良的女儿。高月辍学后零零散散打了几年工,赚来的钱她会交给林梅。

“她在服装店做导购员,每个月一千多元,除了自己的开销,那一年她给了我4000块钱。”林梅告诉我们,高月后来耳朵和腿不行了,就在家里给别人开淘宝单,一单一开始只有几毛钱,后来多了也才5块钱,但是高月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买些小东西,哄他们开心。

B

命悬一线

唯一愿望再见亲生父母一面

一周前,出租房里的高月差点死去。

“那天,她眼睛里面有一层白白的东西,黏黏的,很像是脓。我给她擦掉,还是会有,再擦,还是有。我喂她喝牛奶,牛奶从她嘴边流下来。”林梅回想起一周前的情景,不忍再多说。

缓过来之后,高月跟养母提出了最后的愿望:“我想再见一次我的亲生父母。”

“我1993年把她抱回来就是当亲生女儿养的,她的愿望我一定要尽力帮她实现。”林梅说。林梅没办法拒绝高月。

“2010年,我带她去医院查出来是神经纤维瘤,到现在四年了,每天看着她的身体越来越坏。”林梅回忆,刚查出病因的时候,医生曾经告诉她,如果要治疗,需对高月全身多处进行肿瘤摘除,手术费要20万-30万元,且复发性很大。

“20万”这个天文数字吓到了老实巴交的林梅和她丈夫,他们从四川来福州务工近20年,丈夫做环卫工,林梅做卤店的小工,赚来的钱仅仅够生活开销,但,他们还是想要试一试。这时,是高月死死求住了养母:“复发的概率太大了,而且太贵了,不值得,我不做。”

高月出院了,她的身体迅速变坏。她的右腿萎缩得厉害,只剩下左腿的一半粗。而且她身上出现了更多的小疙瘩,原来的肉瘤也在变大。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颅内、脊椎和皮下,神经纤维瘤正在疯狂窜长。2013年1月,她失去了听力。今年年初,她失去了行动能力。

“去年12月,我带她回了四川老家,去了专业治这个病的成都华西医院,医生说,就剩一两年了,治不了了。”一年过去了,林梅现在只求能满足女儿最后一个愿望。

“我打过电话,但是没有人接。去年去华西医院前,我找去长乐,但是只有她妈妈在,她说家里走不开。最近我也联系不上他们了。”林梅红着眼眶说。

“除了帮月月找她亲身父母,我还有一个想法,就是能不能找一家医院接收我们月月。这种病,没法治,但是月月每天痒得太难受了,我想能不能有办法减轻她的负担。”林梅说。亲爱的读者,如果您认识高月的亲生父母,或者您可以联系到他们,欢迎拨打东快新闻热线968977与我们联系,或者可以拨打13960781752与林梅联系。(高月亲生父亲名字:梁国泰地址:长乐市金峰镇华刘村)。

背后太多心酸

三次见到亲生父母不知道怎么开口叫

高月是林梅1993年在长乐漳港的一个砖厂附近领养的,这个秘密一直到高月16岁上高一了才被揭晓。

高月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。“2009年2月份吧,在中亭街肯德基店,我们吃了饭,不记得说了什么。但是当时太突然了,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叫爸妈。”失去听力的高月已经不太会说话了,右手几乎使不上力气,她就用左手拿手机跟我们交流。

同年10月1日,在济南打工的高月生父从济南回来,单独见了她一次。

“他给我买了一部一千多元的手机,跟我说了很多话。我知道他其实心里面还是爱我的,但一声‘爸爸’我还是叫不出口。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的眼神,很失望的那种。”高月说,这部手机用了一年多就被偷了,为此,她还偷偷掉过泪。而她总共见了亲生父母三次,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叫。

第一次回到家见她右腿萎缩亲妈哭了

2010年,上高二的高月因病辍学,去长乐学美容,她第一次回到了“家”。

“我见了外公、外婆、奶奶、妈妈、姐姐和弟弟。外公给我吃了巧克力,特别甜。弟弟在读小学,我还答应他说下次见面要送他溜溜球。还见到我亲妈,当时我的右腿萎缩已经有点明显了,她撩起我的裤管,一下子就哭了。”高月只住了两天,害羞内向的她并没跟亲人有很多言语交流,但是一些细节她都牢牢记在脑子里。她跟家人约好,会经常去看他们。

但这是高月与亲人仅有的三次见面了,从长乐回福州后,高月查出了病因——神经纤维瘤,她再没跟亲生父母主动联系过。

“我怕拖累他们,每次长乐那边打电话过来,我都是让我养母接的。其实我很想他们,我一直还记着要送我弟弟溜溜球呢。”高月说,她现在时间不多了,就是想叫他们一声爸妈。

林梅站在一旁,眼眶红红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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